文 李雨航 译 贺潇 图 李雨航

路易威登基金会：Being Modern: MoMA in Paris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 纽约

2017/10/11-2018/3/5

MoMA 现代艺术博物馆最早期的绘画收藏是从现代主义之父保罗·塞尚的作品开始，1885 年的绘画作品 《Le Baigneur 沐浴者》。从这幅作品的构图和颜色上来看，我们离蒙得里安已经不太远了。

在摄影还没被定义为艺术的时候，MoMA 就开始了对摄影作品的收藏， 路易威登基金会这次的展览 “Being Modern：MoMA in Paris 成为现代，MoMA 在巴黎” 中 Walker Evans 的作品就在第一展厅里呈现。 第一展厅中的 大部分作品是由第一任艺术总监 Alfred H. Barr 费尽口舌才成功说服 MoMA 的三位女性创始人收藏下来，除了绘 画、摄影之外还有雕塑以及现代设计的作品。 尽管欧洲为现代化的发源地，MoMA 并没有继承当时欧洲仅仅以 绘画和雕塑为收藏的严格准则，而是走多样化、国际化的道路。

本次展览的陈列就暗示着 MoMA 一直以来创造新的对话的传统。在二十世纪初工业化生产带来的影响波及到了艺术 领域，通过机器表达出来的作品是否称得上是艺术，在当时引起了激烈的讨论。甚至在 1934 年，由 Alfred H. Barr 推 出的名为 “机械艺术 machine art” 的展览上，推出了大量工业设计作品，包括在二战期间发展出的德国包豪斯的 作品。新的准则在 MoMA 不断建立着，通过展览 “机械艺术 machine art”，艺术、建筑、设计这三个完全属于不 同领域的对象被考虑到了一起。

MoMA 最初的定位不仅仅是为了成为承载现代艺术的展馆， 与当时其他艺术机构区分开来、成为现代性的一部 分也是当时建馆的初衷。现代艺术表现在所有视觉领域里，不因为艺术作品而受到限制，是 MoMA 所坚持的。

“现代性” 的概念是一个值得辩论的主题：它指一个社会的状态（新的情况）， 还是指一种解放（否定传统）， 或 一个骇人的事物（对未来的风险）。用波德莱尔来的话说，“现代性” 的本质问题已经越过了艺术领域，是对已经 成为的和未来将会存在的判断。

二十到三十年代立体主义、未来主义、达达、超现实主义过后，美国现代艺术开始摆脱欧洲文化的负担，寻找更 加自由的表达。杰克逊波洛克的行动绘画像一个出口，行为占主导的抽象表现方式是否暗示着当时的美国现代艺 术急切地需要一个行动去打破现状，从沉重中摆脱出来。

MoMA 的收藏在那个时期起开始大量以美国本土作品为主， 新的收藏不断刷新着 MoMA 的导向， 展览引导大众 走向对抽象主义的理解。

六十年代对抒情的抽象表现主义和具有讽刺性的波普艺术的出现作出回应的极简主义，比包豪斯更具有着现代性。 人们可以在卡尔·安德烈的作品上走来走去，极简主义不仅仅在绘画雕塑以及设计领域，也蔓延到了音乐上。再 到概念艺术、激浪派， 文字在艺术作品中的运用使现代艺术的语境英语化， 美国成为了先锋艺术的中心，“纽约 偷走了现代艺术的观念” 慢慢传播开来。

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尝试超越博物馆陈列的模式，打破艺术习以为常的界限。不仅艺术和艺术家在社会中扮演的角 色越加受到关注，艺术家对自身身份的认同也逐渐成为创作灵感来源。本次展览上 Félix González-Torres 的作品 《糖果 candy》， 堆在角落中的彩色糖果重量是艺术家与爱人 “瓦提” 的体重的总和， 公众可以任意拿走糖果， 在被彩色糖果所吸引的同时，暗示着背后隐藏的艾滋病毒传播。艺术家的私人生活中与他的爱人饱受着艾滋病所 带来的痛苦。

在从现代到后现代的过渡中， 人的主体地位也在转变， 批判了复制、批量化过后步入了数字化。 展览 “ Modern MoMA in Paris” 的最后两个展厅集中展现了近年来收藏的多媒体装置， 例如日本艺术家 SHIGETAKA KURITA 的作品 emoji， 如今 emoji 表情已存在 1800 多个， 简单、好看、快速的特点使 emoji 运用越来越广泛， 在日常交 流中充当补充或代替作用。人不再是语言的中心，不是我们控制语言，而是语言渐渐地控制中我们。如海德格尔 多说：我们不只在语言中思考，而且沿着语言的方向思考。

展览的最后是 Janet Cardiff 的声音装置 The forty-part Motet, 作品邀请每一个观众在音响中来回走动， 每一个音 响里发出不同的人声， 在某一刻像教堂里的唱诗班一样开始合唱赞歌。 这个作品在空间里的回响与建筑设计师 Frank Gehry 设计的路易威登当代艺术基金会完美结合。艺术家 Janet Cardiff 对自己的作品作出了诠释：音乐作 为一个变化的结构，我对声音如何以雕塑的方式物理地构建空间感兴趣，以及对观众如何通过这个物理又虚拟的 空间选择一条路径的方式感到好奇。

人声被机械的再现所替代，人们在人类的替代物中结束这次展览。

MoMA 像一个大实验场，扮演着引导现代艺术发展的先锋角色，给纽约这个城市贴上了现代性的标签。展览 “Being Modern MoMA in Paris” 把 MoMA 搬到巴黎，按时间顺序选择了一些具有代表性或者说是梳理了从二十年代到近 期整个艺术史上的重要作品，而巴黎将会成为下一个引领当代艺术的先锋城市吗？

路易威登当代艺术基金会的第三年以 MoMA 作为关键词， 尝试以同是私人机构定位的共同点， 在艺术领域寻找 共同的目标和价值。作为一个仍然很年轻的艺术机构，路易威登当代艺术基金会的艺术总监表示这次展览像是一 个圆梦，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对现代性的渴望驱使她去纽约，纽约在那时是现代性的标志。她建议每一个去纽约 的法国人要去 MoMA 看看。谁影响着艺术史的发展？她的回答是，很明显 MoMA 是书写艺术史的重要角色之一。

这次展览是对 MoMA 的全新诠释还是路易威登当代艺术基金会自我定位的声明？当成为先锋已经成为一种传统 后，二者又将会在未来扮演什么样的新角色？

路易威登基金会“Being Modern: MoMA in Paris” MoMA 展览现场 

路易威登基金会“Being Modern: MoMA in Paris” MoMA 展览现场 

路易威登基⾦会 “Being Modern: MoMA in Paris MoMA” 展览现场

路易威登基⾦会 “Being Modern: MoMA in Paris MoMA” 展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