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吉奥·卡特兰:戏谑的底色是悲伤

莫瑞吉奥·卡特兰:最后的审判

2021年11月20日-2022年2月20日

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意大利当代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以其一系列充满黑色幽默及挑衅性的作品为人所熟知。这位集声誉与争议于一身的艺术家总是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表达其对社会、政治现实及艺术机制的批判性思考,由此引发观者对相关问题的反思与讨论。


作为卡特兰在中国的首次个展,正在北京798艺术区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办的“莫瑞吉奥·卡特兰:最后的审判”集中呈现了其迄今为止创作生涯中颇具代表性的29件作品。这些涵盖装置、雕塑及行为等多元形式的作品较为全面地勾勒出卡特兰作品的整体面貌、关注方向及其个人化的语言风格。在敞开式的展厅空间中,作品在形式与观念的彼此呼应与相互碰撞中激发出丰富的内在意涵。


卡特兰总是能够通过对物体呈现方式或空间体量的设定使作品产生一种视觉与感知上的冲击力。即便对作品背后的观念或表达尚不确定,观者亦能感受到某种充斥其中的情绪张力。大多时候,卡特兰作品的内核是悲观、沉重而尖刻的,尽管它们常常披着诙谐、调侃的外衣。


尤瓦尔·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写道:“不论是艺术的创造、政治的投入,还是宗教的虔诚,很大部分其实正是由对死亡的恐惧所推动的。”而死亡正是卡特兰创作中反复出现的主题或元素,它以或隐或显的方式存在于其相当一部分作品之中。以此次展览为例,无论是一系列以动物标本及骨架为媒介的创作,还是以自身体量为参照开掘的令人联想至墓穴的作品《无题》(1997),抑或是根据自身及爱犬形象塑造的大理石雕塑作品《呼吸》,均在对不同主题的表述中渗透着相同的死亡暗示。


以疲惫而绝望的姿态坐在高处(《迷你的我》);以空洞的眼神与僵硬的体态仰卧在床上(《我们》);或是顽皮地从地板下探出头来(《无题》2001)……不难发现,卡特兰的诸多作品体现出一种创作者的主体存在,而展览似乎也有意强调了其创作中的这一线索。事实上,这种主体存在不仅体现为艺术家对自我形象所展开的反复运用,亦通过那些渗透着个体经验的作品得以显现。譬如,《哔嘀哔嘟哔嘀咘》中所影射的充满艰辛的家庭生活记忆。无论这些作品指向的是一种自我注视、自我剖析,抑或自我调侃,在以自我为中心的表象下所辐射出的亦是某种存在于不同个体中的经验与感受,并由此唤起观者的潜在共情。


卡特兰在创作中多次运用动物标本为媒介,并赋予它们复杂的情感与意涵。展厅中被高高吊起,或头部探入墙体的马匹形象显示了一种身不由己的窘况,仿佛象征着某种无法摆脱的困境。而散布在展厅中的鸽子形象则似乎代表着某种群体的存在,及其带来的莫名困扰与压迫感。事实上,艺术家正是借由动物之躯隐喻人类社会的种种处境或状态。


在卡特兰的作品中亦不乏对艺术现象及机制的戏谑与调侃,它可以表现为《喜剧演员》所引发的对艺术本质和价值的探讨;《无题》(1999)、《无题》(2021)中将艺术符号、艺术家形象与流行文化的巧妙并置;也可以表现为《工作是件苦差事》中蕴含的对艺术创作方式所持的几分狡黠态度与挑衅意味。 


正如展厅入口处那副巨大的猫型骨架所提示的有关真实与虚构的思考,质疑与批判始终存在于卡特兰的作品中,它指向了包括社会、文化、政治、历史等在内的诸多现实。而艺术家也同样将自身的创作置于被审视的目光之中。展览以“最后的审判”为题,正是意在将作品的评判权交付给观众,并借由作品与艺术家展开一场结局开放的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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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瑞吉奥·卡特兰:最后的审判”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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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嘀哔嘟哔嘀咘》 45×60×48cm 松鼠标本、陶瓷、富美家台面、木材、颜料、钢材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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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你的我》45×20×23cm 树脂、橡胶、人造毛发、颜料、衣服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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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68×148×79cm 木材、玻璃钢、聚氨酯橡胶、织物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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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人物:40×78×131cm;狗:30×65×40cm 卡拉拉大理石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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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演员》尺寸可变 香蕉、强力胶带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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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壁画、松木、钢材 343×693×242cm 2018


文:Vivian
图: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